Chapter 67 永遠有創造能力，永遠有由自己展開的靈感，永遠自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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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67 永遠有創造能力，永遠有由自己展開的靈感，永遠自由
柏鏡川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。權限接觸的骰子冒了出來：“哈哈，柏鏡川，她不知道你抽卡上頭把金幣用光的事情，你別寫到臉上啊哈哈哈！”
姜幻自顧自地講述規則：“你可以選一張翻開，也可以選十張一起。一般十連會有張 SR，但沒什麽必要，玩久了 SR 早疊滿了，看著就煩。”姜幻托著下巴：“已經不算很有難度了，我們可是 148 張保底五個男主的混池，現在只是兩副撲克牌。”
柏鏡川皺起眉頭：“策劃不做人啊。”
姜幻哭笑不得：“你自己還是制作人呢！”
「任務 3-7：請自行定制一次 SSR 約會，實現好感度等級連升兩級。」
氣氛更悲傷了。柏鏡川拿起一張撲克牌，不是；再拿起一張，也不是。他思考片刻，從中間抽出十張翻開，一無所獲；再從旁邊拿起十張，無事發生。姜幻笑著拍手：“天啊，柏鏡川，你這是在搞抽卡玄學嗎？還制定起戰略了。”
“已經篩選出二十幾張了，剩下的肯定在。”
骰子也冒出來觀戰，在姜幻看不到的地方放肆譏笑。姜幻把拿出的十多張塞了回去，洗了洗牌鋪平：“繼續。”
“這不是違背了保底規律嗎？”
“沒違背啊，148 抽才會出一次李君逐，現在是 130 抽而已。”
柏鏡川眼神變得認真，姜幻抱著手臂：“老老實實抽卡，不要使詐哦。”
骰子也在觀戰：“李君逐，這種你使用個道具不就出來了，展示一下你的神通嘛，就說是運氣好，她就會很崇拜你，這麽好的情境直接就可以接吻了……”
“虧你想得出。”
嘀咕的聲音太大，姜幻也被這句吐槽嚇到：“啊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柏鏡川手越開越快，終於在第五次翻十張時看到了做記號的撲克牌。這樣單調的翻牌只是翻五次就翻了，他問：“如果《戀愛禁區》上線，你每次都要在這樣的卡池裏撈出李君逐？”
“當然。”
“不會覺得煩嗎。”
“不覺得啊，一個卡池要期待很久呢，那可是約會。”姜幻轉了轉眼珠：“現在想想是挺煩的。”
“還真是騙氪。”
姜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：“虧你還是制作人啊。”
“他是你人生的 SSR 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姜幻臉紅了：“你別太過分，他才不算。”
柏鏡川拿起有記號的撲克牌：“現在我抽到了，要滿足我一次約會嗎？”
比起在視像裏抽虛擬卡牌，姜幻拿出的撲克更有成就感。並且這次不會用道具強迫姜幻陪同約會，而是她親口提出的游樂場，白鯨船已經開始期待了。
收起撲克的姜幻轉了轉眼珠：“游樂場不去，去另一個地方。”
“我帶我來的是……碧水寺？”
碧水寺是郊區很有名的寺，綠樹環繞櫻花爛漫，廟前都是排隊等待進入的游客，清泉也被稱為是長壽智慧和健康的象征，祈禱十分靈驗。柏鏡川顯然沒想到姜幻兌換的 SSR 約會是這樣的地方。看姜幻玩游戲玩得多，經常人定勝天事在人為的樣子，沒想到她會相信這個。身邊有拿著粉色護身符的女孩結伴走過，嘴裏還在虔誠祝禱：“保佑我今年能找到男朋友，如果沒有的話，換一份薪水更多的工作也可以！”
另一個女孩手裏的是黃色護身符：“我今年一定會發財！”
都對感情似乎不太真誠。柏鏡川敲了敲姜幻的額頭：“再不趕緊往前走就要天黑了。”
“碧水寺最有名的就是姻緣了，據說特別靈，來的人估計都在求這個……”
姜幻指了指不遠處的祈福牌，升職加薪的許願牌掛得滿滿當當，姻緣求子只掛了一半。姜幻收回了手臂：“反正只要是來祝福的人，就肯定是真誠的。你不信的話就站在這裏等我，我去拜一拜。”
一塊塊木制的祈福牌把整面墻都掛滿，尤其是招財進寶那一面，層層疊疊到立體有形，可以直接舞龍舞獅。柏鏡川湊近了看：“看這些錯別字，神來了也會覺得離譜啊。”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惡念清除”。」
舉手之勞，柏鏡川刪掉了那些惡意被塗黑和改掉願望的牌子上的惡意修改。
來往的香客不絕，柏鏡川凈了手站在旁邊，不準備上前打擾姜幻。他並不相信神明，對於既定的事實也不需要依靠拜佛來扭轉。盡量不打擾他人，他推到角落，不小心撞到路過的僧人。僧人並未看他，只說：“你不屬於這裏。”
“哪裏？”
“人間。”
楞了一下，柏鏡川笑了：“所以，我在這兒許願會靈驗嗎？”
僧人手裏握著念珠：“你是虔誠的，所願之事就會靈驗。但如果並不相信，對願望有雜念和餘悸，它就會有坎坷……有囑托的人心裏最清楚一件事的把握。”
“是這樣嗎。”
作為另一個世界的執行官，他敬畏神佛但不迷信，更不會主動來這樣的地方。遠處還在雙手合十的女孩一拜再拜，他似乎很容易猜到心願的具體內容。他從來都不是好運氣的人，無論到哪裏都是相同的結局。
姜幻正在朝他擺手，他走過去，手中兩根紅線飄飄悠悠，掠過手指時有點癢，像她的發絲。
“是想掛紅線嗎？”
“嗯！”
“回答得這麽幹脆，可不像你。”
“怎麽可以在這裏說謊。據說掛得越高越靈驗，總不能掛到樹梢上去，但也得盡可能高吧……柏鏡川，我要爬上去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剛說完柏鏡川就把她抱離地面：“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“那不行，怎麽著也得是摘星星的高度。”
“再不掛要松手了，提醒你，你穿的可是短裙。”
姜幻一邊系一邊納悶：“柏鏡川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，你難道不該說‘放心，我會抱得很穩，不會讓你摔下來’嗎？”
“和你待得久了，總會沾染上你的氣味。”
“……”
掙脫了柏鏡川的懷抱，姜幻拉著裙子拍掉了受傷的樹皮：“我把你的那一根也系在一起了。”
“這樣有什麽寓意嗎。”
“兩根系在一起比較牢。”
“不是說在需要虔誠的地方不可以說謊嗎？”
求姻緣的寺廟年輕女孩很多，風鈴聲叮當作響，和印象中的寺廟煙霧繚繞的氛圍不太相同。買紀念品的窗口有祈願牌和祈願風鈴，寫了虔誠的願望的物件聚集在一起，成了紅色和粉色的風景墻，像是擁有了生命，有風吹過，像女孩的裙擺。柏鏡川覺得這份意境很美，又覺得這樣寄托希望的方式很無力，現實中不能實現的事情很多，尤其有拼盡全力也做不到的事情，在系紅線的一瞬間，他也意外自己會下意識地把兩根紅線系在一起。姜幻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怎麽啦？”
“沒什麽。能不能拜托你幫辦公室的女孩兒們挑護身符？”
“哈？”
“很多人在買像小香包一樣的護身符，也許可以給她們當成小禮物。並不是要你們寄托希望在它身上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姜幻不戳穿他的害羞：“阿基拉肯定是需要愛情圓滿的，她很在乎她的男朋友。文案組全都是事業腦，就送‘勝運’吧，商務我不熟……但我覺得招財準沒錯。”
柏鏡川站在旁邊安靜地看挑選護身符的姜幻，重新染過頭發之後她有朝氣了很多，像是重新煥發了生機；頭發亂了就抹在耳後，專心數護身符的數量。付錢時她拿出了一個平安符：“這個要我來付。”
“為什麽。”
“是我送給你。”
“……我並不需要平安。你反倒該給我桃花運，我對你沒有什麽安全感。”
這個玩笑開得姜幻哭笑不得——哪裏來的又肉麻又矯情的男人！但她知道柏鏡川只是單純不想被自己發現，他的命運並不能完全由自己把握。她也清楚，故作輕松的戀愛看似甜蜜，實際上每一句情話都在伺機說再見。
想起柏鏡川在綁著紅線的樹下擡頭張望，紅線被風吹向同一個方向，他卻留戀地看了很久。一個在競技場靠天賦和體能贏到最後的人，信奉的是自己，絕對不相信願望能夠成真，來這裏似乎是完全陪伴她來祈願。
所以如果真的有神明，請你保佑他。
從碧水寺追到餐廳，再從餐廳追到摩天輪附近，姜幻不肯乘坐，只說站一會兒就回家。風吹過臉龐頭發很癢，柏鏡川想，絕對不要補完遺憾，真是固執的女孩。
摩天輪緩緩升起，亮起的夜燈下，摩天輪寫著“Love is magic.”
柏鏡川有些觸動。“前幾天在明尼城堡的劇場……你的《悲傷童話》為什麽會寫那麽傷感的結尾。”
“因為我並不是被幸福環繞的人。”姜幻看著遠方：“迪士尼聯動的時候，我正好在最窮的階段，開口找爸媽要了錢付首付，沒想到還差了十萬塊。但小城市的父母湊齊六萬塊也很難，我沒開口，拆東墻補西墻地借了貸款，最後還差六萬。當時有點悲涼，也對父母有些埋怨，覺得她們再富庶點該多好，至少我不用這麽辛苦。後來才想通，因為慣性想要節省，他們有小病去醫院，治得差不多就會不再治了，拖一拖變得嚴重，又變成老年病……我總覺得自己不該出生。”
“別這麽想。童話就是要築夢的。”
“但那些童話的結尾，‘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’——不是每個女孩都希望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的。被幸福快樂概括的結尾實際上是為了家庭奉獻出自己的全部，被捆縛的一生罷了，女孩兒還有一種幸福的生活，成為自己的主角。”
“只要能點亮夢想，童話本來就是你來書寫。答應我，無論發生什麽，都要認可你的價值。”
姜幻楞了一下，整面墻都變成了燈光霓虹。雙馬尾的二次元偶像熱情地跳舞，周圍聚滿了應援的歌迷——乍一看和往常沒有不同。這是在魔蕪城才會出現的虛擬偶像，姜幻問：“你確定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告訴我嗎。”
“什麽事。”
「警告：請註意隱藏你的身份，不要洩漏萬神之境的秘密。」
“這個二次元女孩兒是魔蕪城的形象，我見過不止一次了。柏鏡川，現實生活也在發生變化，你察覺不到嗎？”
柏鏡川沒說話——只要做出解釋就會暴露身份，時間就像進度條，現在至少走到了 85%，那麽後面的部分，至少走得慢一點，讓他再多做些令她安全的事再離開。街上有幾個穿著二次元的年輕男女跑過，其中一個還戴著獸形面具，打鬧著去摟朋友的脖子。在這樣包容的城市裏，又好像什麽變化都沒發生。姜幻笑著說，“我有點害怕。”
“別怕。”柏鏡川頓了一下：“我在你身邊。”
和柏鏡川並排坐在出租車後座，姜幻指尖在座位中間跳舞，目光看向窗外，耳機裏是隨機播放的音樂，她不關心，卻又不肯摘下耳機。窗外明明比車裏要暗，只能映出面料硬挺的西裝和皎月般的輪廓，姜幻卻覺得旁邊晶亮地閃著什麽，不用想就知道是柏鏡川看過來的眼睛。身邊只要有星星閃爍，另一顆星星很難不被吸引。慢慢回過頭去，柏鏡川忽然低頭靠近，鼻尖蹭過她的鼻尖，嘴唇就在自己面前飄飄忽忽：“在想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
柏鏡川似乎很喜歡在暗的地方靠近她，仿佛這樣就可以享受她沒防備的緊張和微不可聞的變急促了的呼吸；但又不肯親她，發絲輕輕掃過她的臉頰，像在享受和她的暧昧。她賭氣，也不肯先親上去，推開他努力聽音樂玩手機，她似乎在發微博。開車窗讓夜風吹散驚慌和氣悶，心臟就如同疾速的落雨，再到驚鹿的滿水敲石作響，最後變成碎冰融化碰在玻璃杯，回聲叮當。
骰子在耳邊輕聲說，柏鏡川，她發微博啦，你想不想知道發了什麽。
“不想。”
“就一句，你看不看，不看會後悔的。”
“她的隱私，我不會再看第二次了。”
“但這句你一定要看……”
柏鏡川擺手拒絕。
姜幻發了微博，柏鏡川躲了老遠，完全不侵占她的私人空間，太過禮貌。只是她……有點失落。
微博裏剛剛發出的話有很多粉絲點讚。
她寫的是：“我人生不會再覆刻的 SSR，因為沒有遺憾，不覆刻也沒關系了。”
整個辦公室收到柏鏡川的小禮物，不出意外被阿基拉第一個吐槽：“柏老師，一個護身符就想打發我們啦？我們可是人均收藏禦守的人，看我們辛苦不得團建吃頓好的？”
骰子冒出來嘆了口氣：“柏鏡川，你還有金幣嗎，升級用得差不多了吧？”
“我有年薪。”
“對哦。真是幸虧現實世界的錢不能被用作金幣升級，不然你真的會彈盡糧絕，現在就是員工心中的鐵公雞。”
浩浩蕩蕩從仁武路殺去東武路，整家烤肉店都被制作組坐滿。煙霧潦草的環境裏，柏鏡川只靠在旁邊淡淡喝酒，知道老板娘端上了白米飯，他才開開心心地學著姜幻之前的手法把蔬菜和油滋滋的肉擺在飯上，撒上醬汁用勺子使勁攪拌，再滿足地塞進嘴裏一大口。
他當然忘不掉第一次見到這種吃法時對其嗤之以鼻，也很難不記得第一口混合拌飯進入口中時驚艷的香味。味覺能夠構成記憶，那麽這個瞬間該被定義為對這個世界第一次歸屬感。
“柏老師！我們來敬酒。”
匆忙舉起酒杯，柏鏡川鼓著腮幫的樣子被下屬看到：“天啊柏老師，原來你吃飯是這樣的，我以為你細嚼慢咽像個紳士呢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有點祛魅……”
柏鏡川滿不在乎：“飯這麽好吃，不這樣吃對食物是不尊重的。但不要敬酒了，我希望你們吃得開心，敬酒沒有必要，這種文化我不認同。”
女孩們把手掌都拍紅：“柏老師，你是外星異類吧，身上一點爹味都沒有。”
“我對你們的確有願望，希望你們效率高一點，到時間就回家做喜歡的事情，靈感又吞又吐，離開辦公室去攝入新的營養，貼近自然，都會比悶著氣味的辦公室好很多。”
女孩兒們也喝得微醺：“好質樸的願望。但我們也有個小禮物送給你。”
面前是一塊絨布，柏鏡川拉下絨布，墻上是一幅油畫，畫上是穿著黑西裝的站在一幅畫前的柏鏡川，手裏拿著一枚小小的話筒，和他在“大爆炸”分享會時一樣，旁邊湊著很多觀眾，發型和制作組的女孩們一樣，而柏鏡川和觀眾的頭發都融進了背景中，背景是璀璨的星空，他們如同置身宇宙之中，在夜裏尋找靈感的碰撞和共鳴。阿基拉說，這個是美術組的女孩們一起畫的，人均油畫素描功底，因為這幅畫的主題還差點吵起來。
柏鏡川站在原地，伸手試圖摘下畫框，動作緩慢猶豫許久：“算了，我留個影，等老板幫忙摘下來吧，我怕碰壞了。”
周圍一片爽朗的笑聲。
“那，你對我們還有終極願望不成。”
“當然。”
“那你說說看嘛。肯定是希望我們努力工作不要跑路，或者不要離職了還黑項目……”
女孩們笑了起來，說的都是之前工作經歷過的“深坑”。阿基拉擺了擺手：“怎麽會，畢竟是柏老師，這麽特別的制作人的終極願望，聽了才知道。”
整個餐廳都是自己人，一同加過班也吵過架，離職了又補進新的人，還有被廢除項目再重新起爐竈，經歷了數代制作人的元老。每個都敬重柏鏡川，也等著他說點什麽改變氣氛。柏鏡川在這份沈默的期待中緩緩開口。
“希望你們不被情緒負累，不被世俗裹挾，永遠有創造能力，永遠有由自己展開的靈感，永遠自由。”
文案組和美術組一群女孩楞了幾秒，被柏鏡川的真摯感動到，又有點不好意思。在辦公室泡得久了多半不太註意形象，畢竟集思廣益，必要的時候爭吵才是她們的主要工作節奏，經常在組內不施脂粉；但她們無一例外心氣高，對夢想的質感有追求，願意花時間去打磨，沈澱經驗去做成從未有過的東西，敢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。柏鏡川這段話發自內心，也毫不遮掩，因為他知道沒有什麽比女性的意志和野心更強大。
「任務 3-7 已完成，當前等級 Lv 77，掉落金幣 180000，道具匣*20。請註意，當前等級從 C 升為 B，萬神之境與現實世界的次元通道開啟。」
PS：小張來啦！最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勤快日更，故事朝著最後的謎底走啦，有點舍不得又有點興奮，謝謝大家一直追連載，前面也會有一些微小的調整，但不影響整體劇情，所以不必擔心，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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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鏡川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。權限接觸的骰子冒了出來：“哈哈，柏鏡川，她不知道你抽卡上頭把金幣用光的事情，你別寫到臉上啊哈哈哈！”
姜幻自顧自地講述規則：“你可以選一張翻開，也可以選十張一起。一般十連會有張 SR，但沒什麽必要，玩久了 SR 早疊滿了，看著就煩。”姜幻托著下巴：“已經不算很有難度了，我們可是 148 張保底五個男主的混池，現在只是兩副撲克牌。”
柏鏡川皺起眉頭：“策劃不做人啊。”
姜幻哭笑不得：“你自己還是制作人呢！”
「任務 3-7：請自行定制一次 SSR 約會，實現好感度等級連升兩級。」
氣氛更悲傷了。柏鏡川拿起一張撲克牌，不是；再拿起一張，也不是。他思考片刻，從中間抽出十張翻開，一無所獲；再從旁邊拿起十張，無事發生。姜幻笑著拍手：“天啊，柏鏡川，你這是在搞抽卡玄學嗎？還制定起戰略了。”
“已經篩選出二十幾張了，剩下的肯定在。”
骰子也冒出來觀戰，在姜幻看不到的地方放肆譏笑。姜幻把拿出的十多張塞了回去，洗了洗牌鋪平：“繼續。”
“這不是違背了保底規律嗎？”
“沒違背啊，148 抽才會出一次李君逐，現在是 130 抽而已。”
柏鏡川眼神變得認真，姜幻抱著手臂：“老老實實抽卡，不要使詐哦。”
骰子也在觀戰：“李君逐，這種你使用個道具不就出來了，展示一下你的神通嘛，就說是運氣好，她就會很崇拜你，這麽好的情境直接就可以接吻了……”
“虧你想得出。”
嘀咕的聲音太大，姜幻也被這句吐槽嚇到：“啊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柏鏡川手越開越快，終於在第五次翻十張時看到了做記號的撲克牌。這樣單調的翻牌只是翻五次就翻了，他問：“如果《戀愛禁區》上線，你每次都要在這樣的卡池裏撈出李君逐？”
“當然。”
“不會覺得煩嗎。”
“不覺得啊，一個卡池要期待很久呢，那可是約會。”姜幻轉了轉眼珠：“現在想想是挺煩的。”
“還真是騙氪。”
姜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：“虧你還是制作人啊。”
“他是你人生的 SSR 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姜幻臉紅了：“你別太過分，他才不算。”
柏鏡川拿起有記號的撲克牌：“現在我抽到了，要滿足我一次約會嗎？”
比起在視像裏抽虛擬卡牌，姜幻拿出的撲克更有成就感。並且這次不會用道具強迫姜幻陪同約會，而是她親口提出的游樂場，白鯨船已經開始期待了。
收起撲克的姜幻轉了轉眼珠：“游樂場不去，去另一個地方。”
“我帶我來的是……碧水寺？”
碧水寺是郊區很有名的寺，綠樹環繞櫻花爛漫，廟前都是排隊等待進入的游客，清泉也被稱為是長壽智慧和健康的象征，祈禱十分靈驗。柏鏡川顯然沒想到姜幻兌換的 SSR 約會是這樣的地方。看姜幻玩游戲玩得多，經常人定勝天事在人為的樣子，沒想到她會相信這個。身邊有拿著粉色護身符的女孩結伴走過，嘴裏還在虔誠祝禱：“保佑我今年能找到男朋友，如果沒有的話，換一份薪水更多的工作也可以！”
另一個女孩手裏的是黃色護身符：“我今年一定會發財！”
都對感情似乎不太真誠。柏鏡川敲了敲姜幻的額頭：“再不趕緊往前走就要天黑了。”
“碧水寺最有名的就是姻緣了，據說特別靈，來的人估計都在求這個……”
姜幻指了指不遠處的祈福牌，升職加薪的許願牌掛得滿滿當當，姻緣求子只掛了一半。姜幻收回了手臂：“反正只要是來祝福的人，就肯定是真誠的。你不信的話就站在這裏等我，我去拜一拜。”
一塊塊木制的祈福牌把整面墻都掛滿，尤其是招財進寶那一面，層層疊疊到立體有形，可以直接舞龍舞獅。柏鏡川湊近了看：“看這些錯別字，神來了也會覺得離譜啊。”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惡念清除”。」
舉手之勞，柏鏡川刪掉了那些惡意被塗黑和改掉願望的牌子上的惡意修改。
來往的香客不絕，柏鏡川凈了手站在旁邊，不準備上前打擾姜幻。他並不相信神明，對於既定的事實也不需要依靠拜佛來扭轉。盡量不打擾他人，他推到角落，不小心撞到路過的僧人。僧人並未看他，只說：“你不屬於這裏。”
“哪裏？”
“人間。”
楞了一下，柏鏡川笑了：“所以，我在這兒許願會靈驗嗎？”
僧人手裏握著念珠：“你是虔誠的，所願之事就會靈驗。但如果並不相信，對願望有雜念和餘悸，它就會有坎坷……有囑托的人心裏最清楚一件事的把握。”
“是這樣嗎。”
作為另一個世界的執行官，他敬畏神佛但不迷信，更不會主動來這樣的地方。遠處還在雙手合十的女孩一拜再拜，他似乎很容易猜到心願的具體內容。他從來都不是好運氣的人，無論到哪裏都是相同的結局。
姜幻正在朝他擺手，他走過去，手中兩根紅線飄飄悠悠，掠過手指時有點癢，像她的發絲。
“是想掛紅線嗎？”
“嗯！”
“回答得這麽幹脆，可不像你。”
“怎麽可以在這裏說謊。據說掛得越高越靈驗，總不能掛到樹梢上去，但也得盡可能高吧……柏鏡川，我要爬上去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剛說完柏鏡川就把她抱離地面：“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“那不行，怎麽著也得是摘星星的高度。”
“再不掛要松手了，提醒你，你穿的可是短裙。”
姜幻一邊系一邊納悶：“柏鏡川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，你難道不該說‘放心，我會抱得很穩，不會讓你摔下來’嗎？”
“和你待得久了，總會沾染上你的氣味。”
“……”
掙脫了柏鏡川的懷抱，姜幻拉著裙子拍掉了受傷的樹皮：“我把你的那一根也系在一起了。”
“這樣有什麽寓意嗎。”
“兩根系在一起比較牢。”
“不是說在需要虔誠的地方不可以說謊嗎？”
求姻緣的寺廟年輕女孩很多，風鈴聲叮當作響，和印象中的寺廟煙霧繚繞的氛圍不太相同。買紀念品的窗口有祈願牌和祈願風鈴，寫了虔誠的願望的物件聚集在一起，成了紅色和粉色的風景墻，像是擁有了生命，有風吹過，像女孩的裙擺。柏鏡川覺得這份意境很美，又覺得這樣寄托希望的方式很無力，現實中不能實現的事情很多，尤其有拼盡全力也做不到的事情，在系紅線的一瞬間，他也意外自己會下意識地把兩根紅線系在一起。姜幻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怎麽啦？”
“沒什麽。能不能拜托你幫辦公室的女孩兒們挑護身符？”
“哈？”
“很多人在買像小香包一樣的護身符，也許可以給她們當成小禮物。並不是要你們寄托希望在它身上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姜幻不戳穿他的害羞：“阿基拉肯定是需要愛情圓滿的，她很在乎她的男朋友。文案組全都是事業腦，就送‘勝運’吧，商務我不熟……但我覺得招財準沒錯。”
柏鏡川站在旁邊安靜地看挑選護身符的姜幻，重新染過頭發之後她有朝氣了很多，像是重新煥發了生機；頭發亂了就抹在耳後，專心數護身符的數量。付錢時她拿出了一個平安符：“這個要我來付。”
“為什麽。”
“是我送給你。”
“……我並不需要平安。你反倒該給我桃花運，我對你沒有什麽安全感。”
這個玩笑開得姜幻哭笑不得——哪裏來的又肉麻又矯情的男人！但她知道柏鏡川只是單純不想被自己發現，他的命運並不能完全由自己把握。她也清楚，故作輕松的戀愛看似甜蜜，實際上每一句情話都在伺機說再見。
想起柏鏡川在綁著紅線的樹下擡頭張望，紅線被風吹向同一個方向，他卻留戀地看了很久。一個在競技場靠天賦和體能贏到最後的人，信奉的是自己，絕對不相信願望能夠成真，來這裏似乎是完全陪伴她來祈願。
所以如果真的有神明，請你保佑他。
從碧水寺追到餐廳，再從餐廳追到摩天輪附近，姜幻不肯乘坐，只說站一會兒就回家。風吹過臉龐頭發很癢，柏鏡川想，絕對不要補完遺憾，真是固執的女孩。
摩天輪緩緩升起，亮起的夜燈下，摩天輪寫著“Love is magic.”
柏鏡川有些觸動。“前幾天在明尼城堡的劇場……你的《悲傷童話》為什麽會寫那麽傷感的結尾。”
“因為我並不是被幸福環繞的人。”姜幻看著遠方：“迪士尼聯動的時候，我正好在最窮的階段，開口找爸媽要了錢付首付，沒想到還差了十萬塊。但小城市的父母湊齊六萬塊也很難，我沒開口，拆東墻補西墻地借了貸款，最後還差六萬。當時有點悲涼，也對父母有些埋怨，覺得她們再富庶點該多好，至少我不用這麽辛苦。後來才想通，因為慣性想要節省，他們有小病去醫院，治得差不多就會不再治了，拖一拖變得嚴重，又變成老年病……我總覺得自己不該出生。”
“別這麽想。童話就是要築夢的。”
“但那些童話的結尾，‘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’——不是每個女孩都希望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的。被幸福快樂概括的結尾實際上是為了家庭奉獻出自己的全部，被捆縛的一生罷了，女孩兒還有一種幸福的生活，成為自己的主角。”
“只要能點亮夢想，童話本來就是你來書寫。答應我，無論發生什麽，都要認可你的價值。”
姜幻楞了一下，整面墻都變成了燈光霓虹。雙馬尾的二次元偶像熱情地跳舞，周圍聚滿了應援的歌迷——乍一看和往常沒有不同。這是在魔蕪城才會出現的虛擬偶像，姜幻問：“你確定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告訴我嗎。”
“什麽事。”
「警告：請註意隱藏你的身份，不要洩漏萬神之境的秘密。」
“這個二次元女孩兒是魔蕪城的形象，我見過不止一次了。柏鏡川，現實生活也在發生變化，你察覺不到嗎？”
柏鏡川沒說話——只要做出解釋就會暴露身份，時間就像進度條，現在至少走到了 85%，那麽後面的部分，至少走得慢一點，讓他再多做些令她安全的事再離開。街上有幾個穿著二次元的年輕男女跑過，其中一個還戴著獸形面具，打鬧著去摟朋友的脖子。在這樣包容的城市裏，又好像什麽變化都沒發生。姜幻笑著說，“我有點害怕。”
“別怕。”柏鏡川頓了一下：“我在你身邊。”
和柏鏡川並排坐在出租車後座，姜幻指尖在座位中間跳舞，目光看向窗外，耳機裏是隨機播放的音樂，她不關心，卻又不肯摘下耳機。窗外明明比車裏要暗，只能映出面料硬挺的西裝和皎月般的輪廓，姜幻卻覺得旁邊晶亮地閃著什麽，不用想就知道是柏鏡川看過來的眼睛。身邊只要有星星閃爍，另一顆星星很難不被吸引。慢慢回過頭去，柏鏡川忽然低頭靠近，鼻尖蹭過她的鼻尖，嘴唇就在自己面前飄飄忽忽：“在想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
柏鏡川似乎很喜歡在暗的地方靠近她，仿佛這樣就可以享受她沒防備的緊張和微不可聞的變急促了的呼吸；但又不肯親她，發絲輕輕掃過她的臉頰，像在享受和她的暧昧。她賭氣，也不肯先親上去，推開他努力聽音樂玩手機，她似乎在發微博。開車窗讓夜風吹散驚慌和氣悶，心臟就如同疾速的落雨，再到驚鹿的滿水敲石作響，最後變成碎冰融化碰在玻璃杯，回聲叮當。
骰子在耳邊輕聲說，柏鏡川，她發微博啦，你想不想知道發了什麽。
“不想。”
“就一句，你看不看，不看會後悔的。”
“她的隱私，我不會再看第二次了。”
“但這句你一定要看……”
柏鏡川擺手拒絕。
姜幻發了微博，柏鏡川躲了老遠，完全不侵占她的私人空間，太過禮貌。只是她……有點失落。
微博裏剛剛發出的話有很多粉絲點讚。
她寫的是：“我人生不會再覆刻的 SSR，因為沒有遺憾，不覆刻也沒關系了。”
整個辦公室收到柏鏡川的小禮物，不出意外被阿基拉第一個吐槽：“柏老師，一個護身符就想打發我們啦？我們可是人均收藏禦守的人，看我們辛苦不得團建吃頓好的？”
骰子冒出來嘆了口氣：“柏鏡川，你還有金幣嗎，升級用得差不多了吧？”
“我有年薪。”
“對哦。真是幸虧現實世界的錢不能被用作金幣升級，不然你真的會彈盡糧絕，現在就是員工心中的鐵公雞。”
浩浩蕩蕩從仁武路殺去東武路，整家烤肉店都被制作組坐滿。煙霧潦草的環境裏，柏鏡川只靠在旁邊淡淡喝酒，知道老板娘端上了白米飯，他才開開心心地學著姜幻之前的手法把蔬菜和油滋滋的肉擺在飯上，撒上醬汁用勺子使勁攪拌，再滿足地塞進嘴裏一大口。
他當然忘不掉第一次見到這種吃法時對其嗤之以鼻，也很難不記得第一口混合拌飯進入口中時驚艷的香味。味覺能夠構成記憶，那麽這個瞬間該被定義為對這個世界第一次歸屬感。
“柏老師！我們來敬酒。”
匆忙舉起酒杯，柏鏡川鼓著腮幫的樣子被下屬看到：“天啊柏老師，原來你吃飯是這樣的，我以為你細嚼慢咽像個紳士呢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有點祛魅……”
柏鏡川滿不在乎：“飯這麽好吃，不這樣吃對食物是不尊重的。但不要敬酒了，我希望你們吃得開心，敬酒沒有必要，這種文化我不認同。”
女孩們把手掌都拍紅：“柏老師，你是外星異類吧，身上一點爹味都沒有。”
“我對你們的確有願望，希望你們效率高一點，到時間就回家做喜歡的事情，靈感又吞又吐，離開辦公室去攝入新的營養，貼近自然，都會比悶著氣味的辦公室好很多。”
女孩兒們也喝得微醺：“好質樸的願望。但我們也有個小禮物送給你。”
面前是一塊絨布，柏鏡川拉下絨布，墻上是一幅油畫，畫上是穿著黑西裝的站在一幅畫前的柏鏡川，手裏拿著一枚小小的話筒，和他在“大爆炸”分享會時一樣，旁邊湊著很多觀眾，發型和制作組的女孩們一樣，而柏鏡川和觀眾的頭發都融進了背景中，背景是璀璨的星空，他們如同置身宇宙之中，在夜裏尋找靈感的碰撞和共鳴。阿基拉說，這個是美術組的女孩們一起畫的，人均油畫素描功底，因為這幅畫的主題還差點吵起來。
柏鏡川站在原地，伸手試圖摘下畫框，動作緩慢猶豫許久：“算了，我留個影，等老板幫忙摘下來吧，我怕碰壞了。”
周圍一片爽朗的笑聲。
“那，你對我們還有終極願望不成。”
“當然。”
“那你說說看嘛。肯定是希望我們努力工作不要跑路，或者不要離職了還黑項目……”
女孩們笑了起來，說的都是之前工作經歷過的“深坑”。阿基拉擺了擺手：“怎麽會，畢竟是柏老師，這麽特別的制作人的終極願望，聽了才知道。”
整個餐廳都是自己人，一同加過班也吵過架，離職了又補進新的人，還有被廢除項目再重新起爐竈，經歷了數代制作人的元老。每個都敬重柏鏡川，也等著他說點什麽改變氣氛。柏鏡川在這份沈默的期待中緩緩開口。
“希望你們不被情緒負累，不被世俗裹挾，永遠有創造能力，永遠有由自己展開的靈感，永遠自由。”
文案組和美術組一群女孩楞了幾秒，被柏鏡川的真摯感動到，又有點不好意思。在辦公室泡得久了多半不太註意形象，畢竟集思廣益，必要的時候爭吵才是她們的主要工作節奏，經常在組內不施脂粉；但她們無一例外心氣高，對夢想的質感有追求，願意花時間去打磨，沈澱經驗去做成從未有過的東西，敢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。柏鏡川這段話發自內心，也毫不遮掩，因為他知道沒有什麽比女性的意志和野心更強大。
「任務 3-7 已完成，當前等級 Lv 77，掉落金幣 180000，道具匣*20。請註意，當前等級從 C 升為 B，萬神之境與現實世界的次元通道開啟。」
PS：小張來啦！最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勤快日更，故事朝著最後的謎底走啦，有點舍不得又有點興奮，謝謝大家一直追連載，前面也會有一些微小的調整，但不影響整體劇情，所以不必擔心，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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